一个村医与县卫健局的拉锯战:16年恩怨什么时候休?
从村医到分院负责人的跌宕人生
宁佰万的故事,要从2006年那个春风得意的剪彩仪式说起。谁能想到,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村医,会在接下来的16年里与县卫健局展开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?当时他拿着父母卖猪卖牛的钱,加上自己开诊所的全部积蓄,投资31万元建起了黄梨分院。县卫生局、药监局、镇政府领导都来捧场,50多位宾客共同见证了这个村级医疗机构的诞生。
“蒸蒸日上”的祝福犹在耳边,分院第一年就创新了近70万元的营业额,远超30万元的”经济指标”。但好景不长,仅仅两年后,这家曾经红火的分院就走向了关门歇业的结局。是什么让一个被官方认可的医疗机构如此短命?难题就出在宁佰万的身份上——他只有乡村医生资格证,而没有执业医师资格证。
举报与反举报:谁在非法行医?
2008年4月,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:作为分院负责人的宁佰万,竟然向云南省卫生厅举报会泽县卫生局”违法批准”自己担任分院负责人。这一记”回马枪”让整个事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。曲靖市卫生局的调查报告认定,县卫生局确实存在违法许可行为,而宁佰万持乡村医生资格证在村卫生因此外的医疗机构执业,属于非法行医。
县卫生局随后撤销了黄梨分院,却遭遇县政府行政复议的否决。更离奇的是,卫生局后来将责任推给了”前局长个人行为”,称许可证上负责人名字被擅自更改。这场拉锯战从2008年打到2015年,宁佰万多次申请校验《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》,却因种种理由被拒绝。一个原本简单的资质难题,演变成了剪不断、理还乱的持久战。
55万收购协议为何成了一纸空文?
在这场拉锯战中,最让人唏嘘的是那栋用父母血汗钱建起的房子。大井镇卫生院曾与宁佰万签订55万元的收购协议,承诺收购房屋和医疗设备,但协议至今未能履行。县卫健局的最新回应是:房屋建在集体土地上,政府部门不能收购过户。这个解释,让宁佰万16年的等待又成了一场空。
如今,曾经热闹的黄梨分院只剩下一地狼藉。宁佰万重走药房时,地板上灰尘里留下的一长串脚印,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场拉锯战的漫长与无奈。一个村医与县卫健局的较量,折射出的是基层医疗体制改革中的阵痛与困境。当政策与执行出现偏差,买单的往往是像宁佰万这样的基层医务职业者。这场拉锯战什么时候才能画上句号?或许,只有时刻能给出答案。